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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我在快要黎明時醒來,只因為守衛的叫罵。


  「搞什麼鬼,來換班的傢伙呢?」他憤怒的大吼,將酒瓶摔到地上,接著走出地牢,另一旁的傢伙早就醉個半死。


  「怎麼了?」德爾睡眼惺忪地問。


  「索歐的狗在亂吠罷了。」我回答,接著隨口問道,「我們來這裡幾天了?」


  他數了數他在牆上做的記號,接著無奈的回答,「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天。」


  「看來要死還久的很。」我苦笑道,接著起身看了看窗外。


  黎明的景象是這樣嗎?不。我所有的經驗告訴我,無論如何,清晨是絕對不會瀰漫著紫紅的晨霧,更奇怪的是這霧還有著一種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覺。不對,這不是霧,是煙,是燃燒某種藥物而引起的煙。


  接著,一個人影從霧中走了過來。他不是一般的人類,他的四足告訴我他是一頭人馬。那天的帶頭人馬,是他。
  

  「怎麼會?你怎麼在這裡?」我著急的發問。他現在穿了一件紫紅色的長袍,並且似乎用了染料把毛皮給染成紫色,四個馬蹄上也用麻布墊著,臉上還綁了一塊黃綠色藥草串成的面罩,身上背著一個股股的袋子。


  「這是最不會被發現的方法,我的腳走在你們的道路上會發出的聲響太大了。」他解釋,接著取出另外兩塊明顯浸泡過藥草面罩遞給我們,它們呈現淺黃色。


  「我的部下在城北燃燒這些迷夢草,這是一種迷藥,現在這些面罩都浸過了解藥,綁在臉上,讓你的鼻隨時可以吸到,」他匆忙的解說,接著從他身後背著的布袋中取出兩把雙手劍和鎖子甲,穿過鐵欄杆交給我們。


  「聽著,我要你們用這些去奪回聖器,你不能拒絕。我在大門口安置了兩位值得幸賴的夥伴接應,與他們會合後就立刻朝東南邊跑,在一個插我們旗幟的山丘會合與我們。那麼祝你們好運,我的朋友們。」


  接著他立刻轉身遁入濃煙,連一點馬蹄聲也沒有,我則忙著消化他一連串的指示。


  「你看,總有轉機的。」德爾得意的說著,開始著裝。我不得不同意,然後將鎖子甲套到身上,在緊緊的將面罩綁到臉頰上,雖然有些刺鼻,但我不想在面對索歐時昏過去。


  「來看看這劍有多利吧!」德爾說著,並將銀色的劍身往鐵欄杆上猛力一砍,堅硬的鐵牢瞬間被他砍出一道裂縫,他大笑了一聲,接著在欄杆上劈出一個出口。


  「這是怎麼回事?!」先前那位守衛在門口愣住,接著他往門外飛奔,德爾趕忙追上去,卻差點撞上被甩上的門板。


  「該死,馬上會有一隊士兵來抓我們了。」德爾著急的說著,一旁的士兵仍然被酒精麻痺的昏睡著。


  「作戰守則是這樣的,」我向德爾說道,接著推開門板,「我們往人多的地方走。我想聖杯應該會放在有大批人馬保護的地方,但他們應該都昏了。」


  「好,那快走吧。」德爾鬥志高昂地衝出地牢。我跟著他一同衝出去,並肩站在走廊上,索歐,我來了。


  這裡朝北的窗口再此時發揮了完整的功效,我們來到大廳時,侍衛們全都倒在地上昏頭大睡,安靜的程度令人懷疑他們是否還活著,更讓我懷疑人馬們到底燒了幾百磅的迷夢草。


  「走!」我說道,同時立刻閃進一條走道,這裡應該可以通到塔上。


  我飛速衝過走廊,但是第一道障礙卻出現在眼前。伯特。他突然的在盡頭的旋轉階梯上出現,手上拿著一把斧頭。


  「我可還沒睡著。」他的臉陰憤怒而扭曲,卻又突然轉為一種猙獰的笑容,「等我抓到這兩個逃犯,到時人們都會把我當英雄看待了。」


  「很抱歉,但那是我們名號,革命的英雄。」德爾毫不客氣的說著,接著劍尖猛然往前一刺,伯特俐落的跳過,斧頭猛力的劈去。


  德爾旋身閃過,讓他的斧刃埋進牆裡,接著朝他的頭部猛攻,他再度翻滾躲開,但失去了武器的他,最後在德爾的突襲下失去了寶貴的性命。


  「真不值得。」德爾喃喃自語著,立刻衝上階梯。


  當我們踏上二樓地板時,我嚇的五臟六府都扭曲在一起,一隊全副武裝的衛兵正摩拳擦掌的在那裡等待著,剎那間,無數的箭矢朝我們落下,德爾及時把我拉回轉角處。


  不容我們喘息,三名持刀的戰士立刻衝了上來,德爾迅速的解決一個,讓銀劍在他身旁舞出死亡的舞步。


  狹窄的走廊成了我們最大的優勢,葛斯蘭軍隊最愛的長矛在這裡成了累贅,劍反而成了恐怖的殺手;沒有人能夠衝入我們的防守圈內,在解決了第九個士兵之後,成群的人們終於一哄而散,走廊立刻被淨空。


  「奧爾利森萬歲!」德爾鬥志高昂的大吼。


  大廳一片寂靜,彷彿是烏鴉谷的午後時光。我們撿了些能用的東西,盾、弓、短刀,接著想也不想的就朝最寬敞的一道樓梯走去,這種傢伙,絕對是住在最大、最高級、最奢侈,也最富權力的房間裡──國王的房間。


  「滾出來,索歐!該是你就地正法的時候了!」我在走道上向看不見的敵人叫囂著,同時爬上了四樓。


  這裡只有一條走道,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幽深的大門,門板顯然最近才整修過,顯的奢華無比,在葛斯蘭的一些地區甚至能換到一大塊黃金。


  「就在這裡!」我欣喜的大吼,接著用盾護住身子,一腳踹開大門。


  索歐獨自坐在房間盡頭,黑暗的瞳孔望著我們。聖杯就在他和我們之間,放在一張木桌上。


  「我的朋友們,你們來啦。」他說,「從你們越獄到現在不過一個小時,看來我必須好好加強城堡的內部防衛了,一個小時可不夠君王逃脫。」


  「灰堡的君王早就長伴在赫恩神左右了。」我冷冷的回答,「不管你如何的使王族血脈斷絕,也沒辦法改變你是叛國賊的身分。」


  「叛國賊,你確定?」他說,「這是我們不都做過?我倆可是同道中人啊,法墨爾。」


  「不需要再跟他廢話了!」德爾大喊著,接著衝向聖杯,就在他快要碰觸到桌面時,兩扇門板後紛紛迸出三道銀光,擊中他背後。


  他往前跪倒,趴在桌上,門板後方各跳出三名弓箭手,我怒喝著衝進房裡,閃耀著白銀色澤的劍刃再度沾上了血跡。


  成群的守衛衝進房裡將我們團團包圍,德爾爬了起來,索歐在那一瞬間發出不可置信的尖叫,人馬的鎖子甲是他料想不到的強力援軍。


  我們背靠著背奮戰,彼此巧妙的互相掩護,包圍圈被慢慢的衝破,接著德爾衝出去,朝著索歐飛奔。


  「不!」索歐慌張的抓住聖杯,手腳併用的逃向門外,我立刻關上大門,房間被徹底的封鎖,唯一的出路是離地兩百呎的窗子。他趴在門板上捶著門,我粗暴的拉起他,冰冷的劍刃抵在他的咽喉上,剩下的守衛一臉為難的看著我們。


  「你的時候到了!」我說,「我給你個機會,把聖杯跟你從我身上拿走的矮人盔甲還來,然後自我流放,否則的話更大的痛苦在等著你。」


  「好的,好的,儘管拿去,盔甲在那裡。」他手指著一邊的櫃子,那套如鑽石般堅硬的甲冑就被放在一個展示架上,胸甲依舊如鏡般的閃耀著。德爾走過去拿了過來,接著我空出一隻手把索歐手上的聖杯搶過來。


  一把冰冷的隱形刀刃刺進我的手心,藍色的火焰在掌間跳著,我張開嘴,卻無法發出聲響,四週的空氣彷彿在瞬間被抽光,時間被暫停住,所有人都僵硬的站在原地。


  接著火焰熄滅,我的那隻手掌卻安然無恙。然後一陣冷風打從杯底吹出,我全身的骨頭都給麻掉了,一個冷顫讓我撲倒在地上,雙眼瞬間痛的無法睜開。冰,我的手結冰了,四周也在結冰,地板、桌腳,甚至是人都在結冰,在這樣下去整座城堡都會變成一塊大冰塊。我或許在無意間觸怒了神,而引發這個聖器的反擊,因為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杯子裡頭有著澎湃的快要爆炸的各種情緒,混雜著憤怒、哀傷、悲苦、憎恨還有無助。


  祂憤怒於淪為工具;哀傷於毫無自由;悲苦於無止境的折磨、憎恨於將這一切加諸到祂身上的任何人物;還有無助於只能像個觀眾一樣,無法插手任何事。


  「恨我吧!把怒火發洩在我身上,別連累其他人!」這一刻,我所剩無幾的罪惡感終於又再度爆發,我繼續哭喊著,「是我把你從那溫暖如家的地方偷出來的,是我把你帶來,害你受罪的是我,我該受處罰,德爾只是順從我的命令,那些士兵只為了糊口飯吃,沒有一個跟這一切有直接關係!是我害的!」


  「贖罪,我給你的責罰是贖罪,帶我回家去!」這個思想傳進我腦中,我眼中看到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在那白雪皚皚的山璧下是一片巨大的平原,最盡頭處,是一間古老的神廟,這就是赫力山,真神的最後遺址。


  然後他從我心底消失了,或說是離開了。溫度在瞬間回升,我的雙眼也得以睜開,我眨眨眼,發現自己正被德爾背著,他正在奔跑。


  「德爾,把我放下。」他立刻把我給放到地上。他擦了擦汗,向我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感謝赫恩。你碰到那銀杯後就不動了,活像個癲癇發作的人一樣。接著有些士兵衝了進來,當他們碰到你時居然都……都凍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這只銀杯的心裡世界,他的心很冷。」我靜靜的回答。我們躲的地方是一個陰暗的轉角,平常很少有人會來這裡,再加上迷夢草的效力,這裡的人就少的跟龍一樣。


  「太奇妙了!一只杯子竟然能夠……」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手中的銀杯。


  「這本來就不是普通的銀杯。」我回答他,「他連索歐的陰謀都料到了,不是嗎?」


  他默默的點點頭。我又問他,「之後呢?」


  「我把一部分的人擊退,」他繼續說道,「你卻仍呆站在那,他們人又太多了,所以我只好背起你逃出來了。」


  「你做的很對。」我讚賞他,同時心想著他嘴上說的輕鬆,但要將我從大批士兵的包圍下帶出來不知道有多困難,我怎麼一直把他給慘害了?我嘆了口氣,接著將銀杯塞入行囊中。「該走了。」


  他握起劍,搶先走在我前頭。他最值得信賴的朋友,我可以放心的把我的命交給他,只要他站在我身旁,即使與全世界為敵我也不會絕望。


  「看我找到了什麼啊?」刺耳的聲音,它的主人正是當初把我們帶離烏鴉谷的人。那個肥騎士,看他的裝束,他應該擁有很高的軍階,像是衛隊隊長。


  這肥胖臃腫的傢伙當軍隊高層?這世界怎麼搞的?


  他站在轉角上,身後跟著六名持刀戰士,以及一隻類似於虎的紅黑色生物。戰虎,生長於沃瑞恩草原地帶的猛獸,傳聞說牠能夠隻身殺死至少八名長槍手,有些沃瑞恩人會把牠當座騎使喚,而騎著戰虎的重斧戰士往往是最難應付的對手。


  「如何?這可是索歐大人藉由特殊管道得到的強力武器,可是牠帶我們找到你們的喔。」他得意的說道,但他的表情出賣了他,他害怕我們,更害怕身旁的猛獸,當然,我們也懼怕那頭大貓。我不得不開始尋找逃跑的路線,但立刻放棄這念頭,兩隻腳怎麼跑的過四隻腳呢?


  我拔出劍準備應戰。我們的對手不是士兵,而是一頭和水牛一樣高大,力量更勝獅子,敏捷如狼的戰虎。


  大貓怒吼一聲,朝德爾撲來。他驚險的閃過,接著立刻將劍往牠腳上一刺。這一擊沒奏效,卻讓德爾的右手埃了一記虎掌。他倒在地上,我抓住空隙在虎頭上斬下一劍,但牠閃過,面頰上只多出條細細的血絲,眼中卻有更多的殺意。


  戰虎繼續用手掌攻擊,代替我中招的牆壁上石屑紛飛。不能夠再戰了,就算我們打贏了,還要對付七個全副武裝的戰士,這場戰鬥完全無意義!


  然後我注意到一扇有月光透進來的窗子。我不知道這裡是幾樓,但我只知道繼續待在這裡是必死無疑。


  「窗子!跳出去!」我大吼,不顧一切死命地衝了過去。那野獸追了過來,我能感覺到牠的獸足在地面奔跑的震動,牠的爪牙在向我們貼近,牠的眼中只有我──或應該說是我的血肉。


  一腳踏上窗台,緊接著我將身子向外傾,雙腳奮力的踢蹬,德爾緊接在後,我們一起逃出了灰暗的牢龍。


  還沒結束。戰虎不只跟著跳了出來,牠的位置正好落在我正上方,只要一落地,牠馬上能緊緊地壓住我,甚至還能用我做肉墊。在這數秒間,我用盡全力的挪動身子,這頭大貓仍不斷的揮動爪子。


  一聲大喝,德爾在空中笨拙地拉了我一把,我雖然撞到了一棵樹的枝幹,卻不至於被那龐大的身軀壓制在地。我倚靠著一根粗大的枝幹察看下,。只見到那暗紅色的身軀因墜落的痛楚而暫時難以行動,我們剛從至少三樓的高度落下來。


  抓住機會行動。「快!走!」我大吼,立刻跳下樹。


  我後悔了,這裡的泥土很鬆軟,對這麼強壯的生物幾乎無法造成傷害。但無法回頭,牠就要起身了,在不跑我們可都要變成牠的早餐了。


  在這裡人馬的迷藥沒有作用,因為巨大的堡壘擋住了瀰漫的霧氣,我們只能各憑本事的逃跑。然而,當那兩匹馬兒出現在眼前時,我知道我們成功了。


  值得信賴的夥伴,沒錯。我跨上黑蹄,牠噴出親暱的鼻息,接著,我們立刻把那大貓拋在腦後。


  牠不死心地追著,然而從城堡到城門口是一條筆直的道路,任誰都知道,在直線上沒有其他生物快的過迪錫瑞特的駿馬,戰虎也不例外。


  在晨曦與逐漸淡去的紅霧中,城門聳立在我們眼前,我不假索思地衝出去,接著開始尋找東南方,然後我在遠處找到一座插了旗幟的山丘。


  朝那裡跑去,大概有五六名人馬站在山丘上迎接我們,他們突然把箭上弦,彷彿沒有瞄準就射出,在我們後方,一隻野獸的一生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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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個月沒發文了……


西斯大帝復仇就此結束,接下來是兩隻哈比人要去丟魔戒--不,是送聖杯了。其實原本還想讓艾文用劍刃反彈箭矢的耶!(爆)


為什麼會搞個戰虎出來?不知道,我只是想玩召喚獸之類的東西……


當初的筆力真的很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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